[摘要] 一间100多平方米的普通民房,几个房间里都各摆上了三到四张上下铺,每张铺日租金8-15元,月租金300-500元,房客的身份大都是正在城市中寻找工作的大学生。房东和房客们把这样的公寓称为大学生“求职公寓”。
一间100多平方米的普通民房,几个房间里都各摆上了三到四张上下铺,每张铺日租金8-15元,月租金300-500元,房客的身份大都是正在城市中寻找工作的大学生。房东和房客们把这样的公寓称为大学生“求职公寓”。如今,由于客房流动性大以及物价不断上涨,不少求职公寓坚持两三个月就无奈关门了,而一些还在坚持的也已经从所谓的“求职公寓”变成了为打工者们服务的“廉价旅馆”。
求职公寓内景
房间里都是双人床
洪家楼西路的这家公寓身份合法,每月收房客380元
与绝大多数求职公寓藏身居民小区不同,这家位于洪家楼西路附近的求职公寓却是租用的两层商业楼,悬挂在前台的营业执照显示着它的合法身份,这在求职公寓中非常罕见。
在2009年11月开业时,老板王先生就制定了严格的《求职公寓入住规定》,其中条就是要求入住者应具备大专或大专以上学历。“主要住的是学生,现在没有学生证也能住。”王先生笑了笑,求职公寓每月租金三四万元,共200张床位,只有床位出租大半,才能勉强赚钱,对入住者的学历要求慢慢也就取消了。现在正值淡季,入住的房客只有110人左右。“亏钱,肯定亏钱。”王先生对公寓的经营现状不满意。
按照床位的多少,客房被分成4人间、6人间和10人间,但收费却都是统一的380元/月。“先来的先选房间。”公寓管理员说。
房客多是找工作的大学生,暂时在这里落脚
杨涛的房间位于公寓的中间位置,是个10人间。屋子里放着6张上下铺,铺着公寓统一配发的浅蓝色被子,乍一看,这里和大学宿舍并无区别。“就比我们宿舍多台电视和空调。”杨涛是聊城东阿人,今年毕业于湖北师范大学计算机系,此前在杭州一家公司做客服,月薪两千多,因为感觉不被周围同事认同,他在8月份辞职到济南找工作。手上积蓄不多,杨涛又不愿和家里要钱,就入住了这家求职公寓。杨涛平均每周参加一次招聘会,其余的多数时间,他都会觉得很无聊。杨涛的理想是找份销售工作,但现在除了一家医药公司愿意给他提供一个机会外,他的求职之路没有新的进展。“那是给老人推销药的工作,我觉得不靠谱,万一吃出问题怎么办?”杨涛将求职不顺归结为自己尚未从学生的角色里走出来,“目标不明确,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。”正对杨涛床位的也是一位求职者,去年毕业的他比杨涛稍早入住公寓,现在也在忙着找工作。
临近中午时,杨涛到楼下找了一家小饭馆,买了两个馒头和一份简单的菜打包回宿舍,10平米左右的房间里立即弥漫开一股香味。公寓只提供住宿,所有的入住者都要到附近的餐馆解决伙食问题,在杨涛隔壁的一个房间内,老家枣庄的马兵买了一个馒头、一份炸黄花鱼、一份炒肉,津津有味地蹲在公寓的走廊内大口吃着。马兵10月刚入住公寓,在他吃饭前10,来自河北的张硕蹲在相同的地方刚吃完。他们都毕业四五年了,对原先的工作不满意,来到济南寻找新的开始。“这个地方虽然条件差点,但住的都是学生,比较安全。”张硕说,住在公寓的多数都在找工作,暂时在求职公寓里过渡。
“这里住的基本都是找工作或是刚工作的毕业生,收入不高,在求职公寓暂时过渡,有住几天的,也有极少数从公寓一开业住到现在的。”王先生说。
大家住在一起,彼此很少管闲事
吃过饭后,杨涛打开电脑坐在床上看起了电影,宿舍人多空间有限,放了两张电脑桌后,只能容一个人走过,大家都把衣服和毛巾挂在床架上,一张电脑桌上也堆满了洗刷用品。没有窗户,阳光晒不进来,宿舍非常阴冷,杨涛握着盛满开水的杯子取暖。“到了晚上,开水经常不够用,电视也看不了。”杨涛抱怨道。听到这句话后,正盯着股市大盘的小杜也插话了,“电视只能收到一两个台,画面还看不清。”似乎是为了增加点人气,这台17寸的小彩电从上午一直开着,古装剧里人物的对白声非常高,但画面却一点也看不清。
在求职公寓有一些不成文的规矩。比如,晚上睡觉前,大家会统一把鞋子放在门外,避免本不透气的屋子充满臭味,而到了晚上11点,即使第二天没事的人也会停止讲话,避免打扰他人。公寓有一个公用的洗刷间,一共7个水龙头,求职的和工作的起床时间不一样,公寓并不会出现早上排队等待洗刷的情景。稍有不便的是洗澡,有时碰上人员集中的时候,公寓自配的锅炉供应热水会出现不及时的情况。
公寓每天早上6点开门,晚上11:30准时关门,大家都会赶在规定的时间前到宿舍。“在一起住,虽然不认识,也不能影响他人。”张硕说。“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”,求职公寓里的住客往往在有了稳定工作后就会搬走,除了少数长期住客,多数都是暂住一个月或是几天便会搬走。“很少会过问别人的事情,一般都不太熟,关系嘛,过得去就行。”一位住客说。入住3个月,杨涛也只是最近才知道他对面床位的男生和他一样,正在找工作。
比男生宿舍高一层的女生宿舍,情况基本相同。“女生之间更小心了,基本不会多说什么个人的情况。”小张今年4月从广西老家来到济南后,就一直住在公寓里,但她至今也不能叫出一位同公寓女生的名字。
求职者各有故事,但他们都坚信:“不可能永远都住在这里”
无聊的时候,杨涛经常会打打游戏,偶尔也去逛逛公园和商场,但他几乎不买东西,“没有钱,工作时的积蓄花得差不多了,只剩700多元。”杨涛说。为了省钱,杨涛除了吃饭基本没有其他额外开支,每天的花费控制在5元左右,一个月下来,吃住700多元就能搞定。在给家人打电话的时候,杨涛很少会谈及在求职公寓的情景,有时父母问起来,他只说,住在宿舍里,条件还行。“不希望家里人担心,也不会向他们要钱,毕竟我都这么大了,再向家人要钱不像话。”杨涛坚定地说,5日有一场招聘会,他准备到时赶紧找一个工作,“月薪两千多就行,等工作稳定了,就搬出去。”
小杜一直盯着大盘,6个室友中,只有他用的是台式机,有时坐累了,他会躺在床上,点点手中的无线鼠标,看见长期研究的股票飘红,他会兴奋地突然坐起,迅速从床头抽出一本书,用笔做记号。27岁的小杜在泰安东平的老家有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,女儿今年才1岁多,之前在一家不错的事业单位上班,但因“受不了被人管”,他决定辞职并自学股票知识,准备将来以炒股为生。
“刚来的时候肯定住不惯,条件艰苦,被子都没法晒,但在家里学不下去,女儿老是在边上转。”小杜解释,济南的信息比泰安丰富,而公寓又离证券公司近,他能经常向证券分析师们请教。在小杜的床头,放着《股市晴雨表》、《黄金游戏》等厚厚的一摞书。“我这完全是自学,中专学的知识和股票一点关系都没有,但我相信我能学好!”对自己选择的道路,小杜信心满满。每个月小杜会回家过上一周,看看孩子,回来之后就会产生一点落差。“肯定是家里好,我先在这住着,过了元旦再说。”小杜说,等自学得差不多了,就回家自己干。
4日,济南下了一场小雨,气温也渐渐降低,公寓老板王先生嘿嘿偷着乐,“马上就能住满,那些在外租房又不愿交暖气费的人都会赶到我这里来,怎么说我这里的空调24开放啊!”王先生小声嘀咕着算起了账,“住满人就不亏本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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